【教师论坛·我与学生共成长】保持“幼稚” 曹文凯老师

保持“幼稚”

曹文凯

黄砖黛瓦，白雪蓝天，逢辛丑腊月。

考试批改，分析总结，迎壬寅虎年。

如果每年的年根儿底下，你想的是上哪家馆子吃一顿，上哪家澡堂子搓一顿，或者是烫头美甲假睫毛儿，那么恭喜你，你还是从前那个少年，没有一丝丝改变；如果你想的是回首过去改变不足，展望未来再创辉煌，那么恭喜你，你已经学会了提高一个层次看问题，距离领导就差放下一个身段做事情了；如果你和我一样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过去，那么，我只能说：“恭喜我们，至少我们年轻过。”

在很多人眼里，我还算是年轻人。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我也这样认为，直到领导给青年教师培训再也不喊我了，直到我在菜市场喊老板娘“大姐”而遭受白眼，直到头些日子我才发现“小曹”“曹哥”，甚至“老曹”都没了，学生已经开始叫“凯爹”了，我才知道，年轻已经无情地抛弃了我。38岁的我看着班级里的9个男生和40个女生，很容易就想起了当年稚嫩的自己。到目前为止，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职业比教师更让我心满意足了。虽然当年抄了一份同学的报考志愿，误打误撞地读了师范，成了老师，但是应了一句“无心插柳柳成荫”。这些年的工作，我很快乐！

2008年3月份，我来23中代课。没记错的话，那时是教牛国霞老师的一年七班和全洪杰老师的一年八班。那个时候教育教学上虽然热情高涨，但现在回想起来，还真是幼稚的能掐出水来。比如，缺乏对学生基本学情的了解，盲目高估他们，以致于在师父张艳辉老师第一次听我的课时，我就在课堂上对学生大发雷霆，搞得教学环节支离破碎；缺乏对作为老师的自己的了解，盲目高估自己的控场能力，以致于齐读课文的时候，全班同学声震衡阳、响彻走廊，直惊得教导处里的孟繁伟、姜同英两位主任跑步过来询问。学生眼里，我这个刚毕业的语文老师还不如一个高三的学长有威信。我穿上保留多年的庄河高中校服，跑到篮球场打球，果然有别的班男生过来问我，哥，过来复读啊？我说，对，考得不理想，刚过600分，来冲一下。嗯，老大哥的感觉还是很好找的。

曹文凯老师与2008届学生

2008年8月25日，我正式成为班主任，带着高一四班的学生开始军训。那年，我23，学生16，我告诉自己别怂。相信在座的每一位老师，都对自己的第一批学生有着独特的感受，也会对他们付出绝对称得上是最多的精力。那个时候我以校为家，单身汉一枚。我每周走得最远的路程就是23中到华南沃尔玛——备足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和金锣王。除此之外，全天候陪着学生。从早上六点五十，到晚上九点五十，除上课之外的所有自习我都在班级，我一度以为自己的椅子会和传说中写《资本论》的马克思同志的椅子一样，能把下面的地磨出印记。当然，事实证明我没成功，不过，我好像也有成功的地方。我的成功可能在于我会给每一个学生的作业写长长的批语；会给在周记本上愿意向我吐露各种心声的同学写几千字的回信；会和他们在球场上纵情挥洒；会带着家境特殊的那么一两个人出去涮火锅；会在宿舍里用我的电磁炉煮上七八包方便面、一打金锣王，等着那帮下了晚自习的小子们来打劫……这个时候的我觉得学生好幼稚，没啥进步，净玩些我们当年玩剩下的，也总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老练！其实，老练只是自诩，男人至死是少年！一个老练的老师怎么可以带着学生跟人吵架？一个老练的老师怎么能在只是分文理科的时候就泣不成声？一个老练的老师不是应该像坐镇中军的将帅一样运筹帷幄，喜怒不形于色吗？

曹文凯老师与2017届学生

曹文凯老师与2017届毕业生

人生路上，我们总是教导孩子要学会感恩。但是，应该说谢谢的又何尝不是我呢？谢谢永远年轻的学生们，让我这张衰老的面皮之下还有一颗跳动不老的心；谢谢蓬勃不衰的学生们，让我还能体验激情燃烧的岁月；谢谢单纯美好的他们，让我觉得天空蔚蓝，疲惫但仍坚强；谢谢永不止息的他们，让我觉得老当益壮，就算佝偻仍有希望。我陪他们经历青春，他们陪我送走青春。我们是彼此的过客，走在时间的路上，彼此为师，择善而从。摔倒后爬起来，别在同一个地方摔倒，这是我教学生的，也是学生教会我的；失败了，别放弃，因为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，这是我告诉学生的，也是学生教给我的。教学相长，我们都在或失败、或成功、或平淡、或激荡的生活中共同成长，可能也在不断变得老练，但我永远不希望，也不会因为老练而失去最初的幼稚。在我看来，正因为这份幼稚，人的情感才真挚热忱，因为因为这份幼稚，人才有缺点，才是鲜活的！很多时候我都想方设法跟自己和解：何必跟某某较真，我们不过是彼此的过客；何必跟某某真生气，人家没咋样，自己气够呛……但没办法，和解不了，谈判破裂，你看，我又幼稚了不是？

曹文凯老师与2020届学生

还在年轻着的，不再年轻的，所有我亲爱的同事们，希望我们在与学生共同成长的人生历程中永葆这份“幼稚”！

曹文凯老师

供稿：曹文凯

编辑：成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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